第十二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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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
采礦團的埃姆裏斯號揚帆起航，在克桑西阿斯星系中遨游，與繁星相伴。這是采礦團第二次來到克桑西阿斯星系，第一次收獲甚微，長官不悅，誓要重歸於此，繼續探索。他稱要采用地毯式搜索的方式，不放過任何一個育有礦物的星球。
他們遭遇了一次太空垃圾群，安東尼奧開啟了飛船的保護層，順利躲過。現今太空垃圾繁多成群，是航行的重要阻礙之一。一般會有專門的清除太空垃圾的飛船處理，它們伸出長長的機械臂來抓取垃圾，再焚毀。但這一片區域尚無人看顧。女孩看到因事故而爆炸的宇宙飛船殘骸，想到了雪鯨。她母親親手制成的飛船就在旅行的一開始毀滅了。
他們的第一站是杳無人跡的阿爾法開普勒，以曾經著名的宇宙學家命名，星球上只有南北兩個觀測站，由智能機器人代理，不時向克桑西阿斯的主星米裏亞姆傳送數據。
埃姆裏斯號停駐於平原之上，莉迪亞推著探測器首先出艙，女孩倒數第二，走在長官的前面，莫名的陰森感從她後背襲來。這個星球上的重力很弱，他們穿著氧氣充足的宇航服，在地面上一蹦一跳。她向四周觀望，這裏離克桑西阿斯星系的太陽較近，光線充足，甚至刺眼，平地與高山都是白灰色，腳下有細細的石子。
莉迪亞在山腳下放出探測器，它的機械腿開始走動，進行探測。
“有鐵，但很稀少，不到5%。也有鈮和一些稀土元素。”莉迪亞說。
“那應該賣不上價錢，”卡洛斯沮喪地說，“再去別的地方看看。”
他們跳躍著行走在沒有生命的荒原之上，采礦機器排成一列，跟在他們後面。他們又探測了幾個地方，均無所獲。最後在一個高山上探測到了鐵含量較高的鐵礦，含有36%的鐵。與其他有生命的星球上的鐵礦相比還是低了很多，這也大概是至今無人開采的原因。餘鶴翎等人操縱采礦機器開礦，讓女孩在一旁觀摩學習。采礦長達幾個小時，他們的氧氣告急，帶上礦物回到埃姆裏斯號。
他們的第二站是生物保護區，一個名為鳳凰的星球。這裏草木茂盛，溪流涓涓，是著名的旅游景點與度假勝地，米裏亞姆的人們有空餘時間時可能會選擇來這裏度假。他們沒有選擇降落在一般飛船停靠的地點，而直接降落在保護區內的一座山上。長官沒有下飛船，將各項事宜全權交給卡洛斯。
卡洛斯高聲說：“上次我們沒有來到這裏，是懼怕生出事端。這次不要再害怕。我們的時間不多，在被人發現之前速戰速決。這座星球上存有生命，氧氣充足，很可能有我們需要的礦物。”
艾利爾雙手叉腰，一臉無懼。魏菁娥默默掏出腰間的槍，給子彈上膛，又放回。莉迪亞放出探測器，對這座山進行探測，結果沒有可用的礦物，建議到對面的山上看看。對面的山離這裏很遠，紅黃綠三色的樹木交錯，鑲嵌在山坡，猶如巨制電影中的畫面，令人難以忘卻。
他們所在的這座山的山頂有一個通到對面的滑索，十分簡易，只有座位，像曾經地球上有的那一種，一個“禁止乘坐”的牌子立在此地。艾利爾首當其沖，拿起一個采礦機器，坐在座位上，緩緩向對面滑去。女孩稍有畏懼，退到眾人最後，但感到有人在她身後推了她一把，將她推到滑索前。
“小姑娘，你怕了？”她身後的托比亞斯說。
“沒有。”她說。
卡洛斯說：“白蕊，你先走吧。”
她憎惡地看了一眼托比亞斯，只好坐上滑索，將兩山之間峽谷的美景盡收眼底，感嘆秋日之美，讓她思戀地球。一條溪流在她身下流淌，發出潺潺水聲，洗滌心靈。
稍後大家到齊。探測器帶來好消息，找到了銅礦。因時間有限的緣故他們沒有采太多，每個人分拿一點，回到埃姆裏斯停留的山上，但也算滿載而歸。就在他們要登上飛船前，兩艘不明飛行器從遠端映入眼簾。
卡洛斯急促地說：“不好，我們被發現了，快上飛船。”
他們腳步匆匆，跑進飛船。安東尼奧即刻啟動，使飛船離開地面。女孩看到兩艘飛行器緊隨其後，聽到追趕的人用克桑西阿斯星系的語言向他們喊話，告知他們非法闖入，讓他們停下。她看到安東尼奧努力控制飛船方向，手在顫動。他使埃姆裏斯駛離大氣，進入虛空，甩開了追捕。她看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，聽到長官鼓起掌來。
“幹得好，安東尼奧，”長官悠揚地說，“大家幹得都不錯。尤其表揚三位新人，白蕊、艾利爾和托比亞斯。你們動作迅速，沒有讓大家陷入險情之中。所謂的自然保護區本就不該存在。自然是有規律的，一切生物的存亡自有天數，人類為什麽要幹預這如此神聖的規律？只不過是想圈地，將這塊區域占為己有罷了。人類從起源到現在一直在想方設法把土地占為己有，星際殖民時代拼搶得更是血雨腥風，在土地面前人性全然暴露。”
“您說的對，長官。”匹普聲音尖銳地說，“要我說，人類就不應該擁有土地。”
“看來你也不是一直瘋言瘋語。”卡洛斯說。
匹普繼續說：“土地構成什麽？構成國家。國家是個好東西嗎？根本不是。在這世界上就不應該有國家。”
“說得好，匹普，”長官拍了拍匹普的背，“土地不屬於人民，土地歸自然。不管是土地上本有的原住民還是外來的遷居者，都必須對土地產生崇高的敬意，不能以征服的態度去對待土地。從這個角度看，人們對土地的爭奪始終是無效的，人類永遠不可能也不該將土地納為己有。而且，人類對土地犯下的罪行是不可寬恕的。”
女孩陷入沈思，不知如何評價這段對話。她深知闖入自然保護區是違法亂紀，但經過長官的粉飾與辯白，竟然讓追隨他的人們失去了罪惡感，並且延伸出其他的關於土地問題的道理。她感到長官的話似乎有魔力，吸引著所有人，能將黑色變為白色，白色變為黑色，將天空變為海洋，海洋變為天空。再加上他的神秘感與威懾感，沒有人不敢不對他言聽計從。
他們來到的第三個星球淩星是一個無人涉足的冰雪國度，讓她想起蓋婭星的北部，付冕長大的地方。這是他們第一次光臨。安東尼奧和長官沒有下飛船。這裏冰山接連聳立，層出不窮。她眼前的一切都是堆疊的白色，就像兒時的記憶。她開始思念母親白蔻，自己因為通話可能會被監聽一直沒有聯系她，不知什麽時候有她的消息，還有沒有機會再與她相見。
他們一行人穿著宇航服，攜帶儀器和機器行走在冰雪之上。狂風肆虐，向他們吹來，令他們前行困難，咬牙切齒。她看到她前面的匹普走路一搖一晃，非常不穩，有些想笑。
“這裏到處都是冰雪，會有礦物嗎？”庫瑪爾說。
他們不斷更換地點進行探測，走了很長的路，但莉迪亞的探測器始終沒有傳來找到礦物的消息。此時，地殼突然開始活動，地面如海浪上下浮動，不遠處雪山上的雪順山坡向山下崩塌。他們無法在地面站穩，一個接一個倒在地上。她掙紮著站起身，兩腳岔開，保持一定距離，試圖站穩。
“地震了，救命啊。我的老天爺，它發怒了。”匹普扯著嗓子喊，快要將通訊器喊爆。
“地震和雪崩，這裏地質環境不穩。”莉迪亞說。
“快回飛船。”卡洛斯喊道。
她開始隨隊奔跑，幾次摔在地上，又爬起，落魄不堪，猶如亂世中逃竄的人。狂風與翻滾的地殼使她難以前行，她落在隊伍的最後方，與前面的人拉開一段距離。她在磕磕絆絆地奔跑時看到前方伸來了一只手，透過頭盔看到艾利爾的臉。她抓住手，被帶著向前跑去。她的速度快了很多，腳步更為穩定。
“謝謝你，艾利爾。”她說。
“不用。你太慢了。”艾利爾沒有感情地說。
他們最終順利回到埃姆裏斯號中，安東尼奧駕駛它離開，舷窗中滿是無暇的純白。他們沒有收獲，沒有成果。
長官站立在他們面前，雙手背後。“歡迎回來，誰告訴我發生了什麽？”
“長官，我們遇到了地震和雪崩。”卡洛斯說。
“是誰來負責地質勘測？”長官說。
“我。”莉迪亞小聲說。
“我聽不到。”長官說。
“我。”莉迪亞用更大的聲音說。
“那請問，你有沒有事先查出這個星球地質不穩定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沒關系，”長官雙手抱在胸前，“對克桑西阿斯星系展開地毯式搜索的命令是我提出的，那就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星球，包括地質不穩定的星球，去淩星采礦也是我的本意。如果事先知道它地質不穩定，就可以避開它，不浪費人力物力和時間。但如今咱們也沒有受到什麽損失，人機皆完好無損，無傷大雅。所以莉迪亞，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，更不會懲罰你，你明白嗎？”
“明白。”莉迪亞聲音微顫地說。
“是人都會犯錯，都會有疏忽。再完美的人也不例外，餘鶴翎的代碼也會出錯。這個團隊只有一位地質學家是少了一點，不如咱們到主星米裏亞姆的時候順便再招一位吧。”長官說。
莉迪亞低下頭，默然。
長官走後，卡洛斯對莉迪亞說：“沒事的，你別太敏感。”
“我可能在這裏待不久了。等有了新人，我可能就要走了。”莉迪亞說。
“不可能。你也知道，這裏只進不出。”卡洛斯說。
“只進不出？”匹普插話，“那我豈不是簽了賣身契，要在這裏帶上一輩子了？頭發花白的老頭到處擦擦洗洗，搬運成斤的礦物，腰都直不起來咯。”
“匹普，就你話多。”卡洛斯笑著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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采礦團的埃姆裏斯號揚帆起航，在克桑西阿斯星系中遨游，與繁星相伴。這是采礦團第二次來到克桑西阿斯星系，第一次收獲甚微，長官不悅，誓要重歸於此，繼續探索。他稱要采用地毯式搜索的方式，不放過任何一個育有礦物的星球。
他們遭遇了一次太空垃圾群，安東尼奧開啟了飛船的保護層，順利躲過。現今太空垃圾繁多成群，是航行的重要阻礙之一。一般會有專門的清除太空垃圾的飛船處理，它們伸出長長的機械臂來抓取垃圾，再焚毀。但這一片區域尚無人看顧。女孩看到因事故而爆炸的宇宙飛船殘骸，想到了雪鯨。她母親親手制成的飛船就在旅行的一開始毀滅了。
他們的第一站是杳無人跡的阿爾法開普勒，以曾經著名的宇宙學家命名，星球上只有南北兩個觀測站，由智能機器人代理，不時向克桑西阿斯的主星米裏亞姆傳送數據。
埃姆裏斯號停駐於平原之上，莉迪亞推著探測器首先出艙，女孩倒數第二，走在長官的前面，莫名的陰森感從她後背襲來。這個星球上的重力很弱，他們穿著氧氣充足的宇航服，在地面上一蹦一跳。她向四周觀望，這裏離克桑西阿斯星系的太陽較近，光線充足，甚至刺眼，平地與高山都是白灰色，腳下有細細的石子。
莉迪亞在山腳下放出探測器，它的機械腿開始走動，進行探測。
“有鐵，但很稀少，不到5%。也有鈮和一些稀土元素。”莉迪亞說。
“那應該賣不上價錢，”卡洛斯沮喪地說，“再去別的地方看看。”
他們跳躍著行走在沒有生命的荒原之上，采礦機器排成一列，跟在他們後面。他們又探測了幾個地方，均無所獲。最後在一個高山上探測到了鐵含量較高的鐵礦，含有36%的鐵。與其他有生命的星球上的鐵礦相比還是低了很多，這也大概是至今無人開采的原因。餘鶴翎等人操縱采礦機器開礦，讓女孩在一旁觀摩學習。采礦長達幾個小時，他們的氧氣告急，帶上礦物回到埃姆裏斯號。
他們的第二站是生物保護區，一個名為鳳凰的星球。這裏草木茂盛，溪流涓涓，是著名的旅游景點與度假勝地，米裏亞姆的人們有空餘時間時可能會選擇來這裏度假。他們沒有選擇降落在一般飛船停靠的地點，而直接降落在保護區內的一座山上。長官沒有下飛船，將各項事宜全權交給卡洛斯。
卡洛斯高聲說：“上次我們沒有來到這裏，是懼怕生出事端。這次不要再害怕。我們的時間不多，在被人發現之前速戰速決。這座星球上存有生命，氧氣充足，很可能有我們需要的礦物。”
艾利爾雙手叉腰，一臉無懼。魏菁娥默默掏出腰間的槍，給子彈上膛，又放回。莉迪亞放出探測器，對這座山進行探測，結果沒有可用的礦物，建議到對面的山上看看。對面的山離這裏很遠，紅黃綠三色的樹木交錯，鑲嵌在山坡，猶如巨制電影中的畫面，令人難以忘卻。
他們所在的這座山的山頂有一個通到對面的滑索，十分簡易，只有座位，像曾經地球上有的那一種，一個“禁止乘坐”的牌子立在此地。艾利爾首當其沖，拿起一個采礦機器，坐在座位上，緩緩向對面滑去。女孩稍有畏懼，退到眾人最後，但感到有人在她身後推了她一把，將她推到滑索前。
“小姑娘，你怕了？”她身後的托比亞斯說。
“沒有。”她說。
卡洛斯說：“白蕊，你先走吧。”
她憎惡地看了一眼托比亞斯，只好坐上滑索，將兩山之間峽谷的美景盡收眼底，感嘆秋日之美，讓她思戀地球。一條溪流在她身下流淌，發出潺潺水聲，洗滌心靈。
稍後大家到齊。探測器帶來好消息，找到了銅礦。因時間有限的緣故他們沒有采太多，每個人分拿一點，回到埃姆裏斯停留的山上，但也算滿載而歸。就在他們要登上飛船前，兩艘不明飛行器從遠端映入眼簾。
卡洛斯急促地說：“不好，我們被發現了，快上飛船。”
他們腳步匆匆，跑進飛船。安東尼奧即刻啟動，使飛船離開地面。女孩看到兩艘飛行器緊隨其後，聽到追趕的人用克桑西阿斯星系的語言向他們喊話，告知他們非法闖入，讓他們停下。她看到安東尼奧努力控制飛船方向，手在顫動。他使埃姆裏斯駛離大氣，進入虛空，甩開了追捕。她看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，聽到長官鼓起掌來。
“幹得好，安東尼奧，”長官悠揚地說，“大家幹得都不錯。尤其表揚三位新人，白蕊、艾利爾和托比亞斯。你們動作迅速，沒有讓大家陷入險情之中。所謂的自然保護區本就不該存在。自然是有規律的，一切生物的存亡自有天數，人類為什麽要幹預這如此神聖的規律？只不過是想圈地，將這塊區域占為己有罷了。人類從起源到現在一直在想方設法把土地占為己有，星際殖民時代拼搶得更是血雨腥風，在土地面前人性全然暴露。”
“您說的對，長官。”匹普聲音尖銳地說，“要我說，人類就不應該擁有土地。”
“看來你也不是一直瘋言瘋語。”卡洛斯說。
匹普繼續說：“土地構成什麽？構成國家。國家是個好東西嗎？根本不是。在這世界上就不應該有國家。”
“說得好，匹普，”長官拍了拍匹普的背，“土地不屬於人民，土地歸自然。不管是土地上本有的原住民還是外來的遷居者，都必須對土地產生崇高的敬意，不能以征服的態度去對待土地。從這個角度看，人們對土地的爭奪始終是無效的，人類永遠不可能也不該將土地納為己有。而且，人類對土地犯下的罪行是不可寬恕的。”
女孩陷入沈思，不知如何評價這段對話。她深知闖入自然保護區是違法亂紀，但經過長官的粉飾與辯白，竟然讓追隨他的人們失去了罪惡感，並且延伸出其他的關於土地問題的道理。她感到長官的話似乎有魔力，吸引著所有人，能將黑色變為白色，白色變為黑色，將天空變為海洋，海洋變為天空。再加上他的神秘感與威懾感，沒有人不敢不對他言聽計從。
他們來到的第三個星球淩星是一個無人涉足的冰雪國度，讓她想起蓋婭星的北部，付冕長大的地方。這是他們第一次光臨。安東尼奧和長官沒有下飛船。這裏冰山接連聳立，層出不窮。她眼前的一切都是堆疊的白色，就像兒時的記憶。她開始思念母親白蔻，自己因為通話可能會被監聽一直沒有聯系她，不知什麽時候有她的消息，還有沒有機會再與她相見。
他們一行人穿著宇航服，攜帶儀器和機器行走在冰雪之上。狂風肆虐，向他們吹來，令他們前行困難，咬牙切齒。她看到她前面的匹普走路一搖一晃，非常不穩，有些想笑。
“這裏到處都是冰雪，會有礦物嗎？”庫瑪爾說。
他們不斷更換地點進行探測，走了很長的路，但莉迪亞的探測器始終沒有傳來找到礦物的消息。此時，地殼突然開始活動，地面如海浪上下浮動，不遠處雪山上的雪順山坡向山下崩塌。他們無法在地面站穩，一個接一個倒在地上。她掙紮著站起身，兩腳岔開，保持一定距離，試圖站穩。
“地震了，救命啊。我的老天爺，它發怒了。”匹普扯著嗓子喊，快要將通訊器喊爆。
“地震和雪崩，這裏地質環境不穩。”莉迪亞說。
“快回飛船。”卡洛斯喊道。
她開始隨隊奔跑，幾次摔在地上，又爬起，落魄不堪，猶如亂世中逃竄的人。狂風與翻滾的地殼使她難以前行，她落在隊伍的最後方，與前面的人拉開一段距離。她在磕磕絆絆地奔跑時看到前方伸來了一只手，透過頭盔看到艾利爾的臉。她抓住手，被帶著向前跑去。她的速度快了很多，腳步更為穩定。
“謝謝你，艾利爾。”她說。
“不用。你太慢了。”艾利爾沒有感情地說。
他們最終順利回到埃姆裏斯號中，安東尼奧駕駛它離開，舷窗中滿是無暇的純白。他們沒有收獲，沒有成果。
長官站立在他們面前，雙手背後。“歡迎回來，誰告訴我發生了什麽？”
“長官，我們遇到了地震和雪崩。”卡洛斯說。
“是誰來負責地質勘測？”長官說。
“我。”莉迪亞小聲說。
“我聽不到。”長官說。
“我。”莉迪亞用更大的聲音說。
“那請問，你有沒有事先查出這個星球地質不穩定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沒關系，”長官雙手抱在胸前，“對克桑西阿斯星系展開地毯式搜索的命令是我提出的，那就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星球，包括地質不穩定的星球，去淩星采礦也是我的本意。如果事先知道它地質不穩定，就可以避開它，不浪費人力物力和時間。但如今咱們也沒有受到什麽損失，人機皆完好無損，無傷大雅。所以莉迪亞，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，更不會懲罰你，你明白嗎？”
“明白。”莉迪亞聲音微顫地說。
“是人都會犯錯，都會有疏忽。再完美的人也不例外，餘鶴翎的代碼也會出錯。這個團隊只有一位地質學家是少了一點，不如咱們到主星米裏亞姆的時候順便再招一位吧。”長官說。
莉迪亞低下頭，默然。
長官走後，卡洛斯對莉迪亞說：“沒事的，你別太敏感。”
“我可能在這裏待不久了。等有了新人，我可能就要走了。”莉迪亞說。
“不可能。你也知道，這裏只進不出。”卡洛斯說。
“只進不出？”匹普插話，“那我豈不是簽了賣身契，要在這裏帶上一輩子了？頭發花白的老頭到處擦擦洗洗，搬運成斤的礦物，腰都直不起來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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